新華社拉薩9月22日電 題:西躲芒康:千年鹽田的新故事
新華社記者魏冠宇、侯韶婧、沈曉朦
9月,一年曬鹽季進進序幕。西躲昌都會芒康縣納西平易近族鄉,瀾滄江的平地河谷坡地上,加達村村平易近開端例行修補他們1300多歲的鹽田。
2008年,芒康的井鹽曬制身手進選國度級非物資文明遺產名錄。
西躲芒康縣納西平易近族鄉群眾敷設紅土、保護鹽田。新華社記者王大水 攝
“相傳文成公主進躲時在這里歇息。仆從煮水燒茶時,連舀三桶泉水都是咸的。”一番勞作后,村平易近扎西拉姆講起故事,“從此人們開闢鹽井,在陡坡下層層架木、敷泥澆鹵,構成了鹽田。”
山上取土 山下取鹵
以後是鹽田修補季。鹽田底部涂有一種紅土,鹵水在田上蒸發,并部門下滲構成鹽柱。紅土須每年調換,不然鹵水會所有的下滲,顆粒無收。
“這種紅土全在村平易近頭頂峻峭的山坡上,光是爬個往返就要1小時。”加達村村平易近格松江錯說。
鹽從哪里來?沿一拃寬的泥道向江邊走究竟就是碉堡形的鹽井。全村現存38口鹽井,最早的已應用數百年。從井側門道走下臺階,就能看到山體石縫中滲出的鹵水匯集井內。
曩昔,人們用肩挑鹵水。一桶30斤,肩上兩桶就是60斤。“有時井里鹵水少。為了搶鹵,家家戶戶住在鹽棚。”扎西拉姆說,睡在鹽棚,鹽柱滴水會打在被子上、滴進眼睛里,曾把她痛得直哭。
20多年前“鹽忙”時,她和怙恃每晚只睡4小時。
2011年,電網展設到鹽田,應用潛水泵,鹵水經由過程管網流進各家鹵池,人們再也不消在泥道里挑鹵、在鹽棚里睡覺了。
西躲昌都會芒康縣的千年鹽田在瀾滄江包養網兩岸依山而建。新華社記者王大水 攝
黑房子 泥屋子 年夜院子
一塊鹽田10厘米深的鹵水可結出約25公斤鹽。從澆鹵到析出鹽晶,氣象晴好時約需12天,可收三種鹽粒。
“表層的白鹽可以食用,中層的紅鹽可以足浴,就連基層的糙鹽,牦牛吃了也會變壯。”扎西拉姆說。
扎西拉姆走向鹽倉。新華社記者魏冠宇 攝
鹽晶裝袋后,扎西拉姆爬上田坡,走向一座沒有窗的石房。這是她和姑姑家的鹽倉。倉內不到10平方米,一片薄板離隔兩戶鹽堆。
“姥姥說,60多年前這里就是我們的家。”扎西拉姆說,“里面擠著6戶10幾口人。冬天冷,6家人就縮在一路;炎天,大師寧愿在屋外住。”
已經,鹽井孩子最愛好的游戲,是用刮下的舊紅土和著鹵水捏泥屋子,和伙伴過家家,幻想著住更年夜的屋子。
生涯越來越好。顛末屢次翻建,扎西拉姆家2012年住進500多平方米的三層小樓,裡面還帶一座300平方米的院子。
2023年,昌都包養市出臺條例維護芒康鹽井古鹽田;同年,扎西拉姆耄耋之年的姥姥在幸福中安詳離世。
“我曬了一輩子鹽。前半生走泥路、睡鹽棚,后半生住年夜屋子,鹽田也越來越好,沒有遺憾。”白叟留下如許的話。
鹽井兒女的新名堂
一塊塊鹽田橫連縱疊。在礦物資和微生物感化下,鹽鹵浮現分歧色彩,仿佛山坡上的“調色盤”。
田下的鹽棚,儼然溶洞。低矮幽暗的鹽棚用西躲柏木包養架成,梁上掛滿鹽花,垂下的鹽柱好像冰錐,鹽柱下方有滴鹵結晶構成的鹽筍。
西躲芒康縣納西平易近族鄉的鹽棚下,梁上垂下鹽柱。新華社記者侯韶婧 攝
“雪白的鹽柱也可食用,幾個月才長一寸,每年春節前收一次。鹽筍是工藝品,個頭越年夜越值錢。”加達村村平易近曲珍說。
絢麗的鹽田、優美的鹽棚、漫長的傳奇,成為鹽井兒女的增收新起源。
錄像記者:王大水
2016年,扎西拉姆在全鄉中第一個接觸電商。靠著先容鹽田、發賣井鹽、先容風土著土偶情,小著名氣的“古鹽田拉姆”每年支出10多萬元。
“我在網上熟悉了良多伴侶,他們對芒康鹽田很有愛好。”她說,村里不少村平易近開起躲家樂、當起講授員,往年全村採取游客約4.6萬人次,村平易近游玩增收264萬余元包養網 花圃。
瀾滄江干,鹽田反照天光云影。新華社記者沈曉朦 攝
洗澡著陽光和清風,鹽田反射天光。鹽花外形像桃花瓣,光彩也微紅,讓扎西拉姆想起姥姥和一輩輩鹽井鄉平易近的臉。她說,鹽是時光的滋味,也是人世的滋味。